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佼僚 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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佼僚 3

啊?他一下發呆,怎麽一下子跳躍這麽大?轉到了這個問題?還有,她怎麽會知道姚詩嫣?難道自己那次的糗事,她也知道了?可是這麽私密的事,這麽烏龍的事,她又怎麽會知道?張一山心思轉的飛快。

“沒話說了吧,放開!讓我走!請你以後,千萬別再找我了!”果然,不把話說透,他就以為自己是個好糊弄的。現在沒話說了吧?一切都到頭了吧!

不不,這必須澄清,必須,認錯就認錯!既然她知道了這件事,那必須要說的清清楚楚。

“小櫻,小櫻,你聽我說,”他趕緊低聲下氣,“那天晚上,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,我喝醉了,完全醉了,一塌糊塗,根本就是個陽痿,完全不能幹壞事,你相信我!而且,她後來也承認了,什麽都沒有,是個誤導,就是個烏龍……”

她看著他,像看個白癡。什麽晚上,還陽痿,什麽誤導、烏龍,跟她有毛線關系?

“等等,不對,明明是你拋棄我在先,那個晚上在後!”他很快又反應過來,

“我,我問你,你到底為什麽要拋棄我?”他懇求地望著他,狀如一只可憐的小狗。

她盡量地壓低聲音,卻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,“我拋棄你?你腳踩兩只船,還說我拋棄你?你個渣男!賤貨!”

他被她的粗話罵暈了,“我,我怎麽腳踩兩只船了?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別人,接受過姚詩嫣啊!我一直只有你,我什麽時候腳踩兩只船了?” 太懵了。

“我被你分手了以後,我也一直只有你,從來沒有過別人,那個晚上我也守住了,我怎麽就腳踩兩只船了?”委屈死了,她還罵自己“賤貨”,這是罵一個男人的罵法嗎?幾年不見她變這麽粗魯了?

冤啊,竇娥啊,六月飛雪啊……

蘇櫻一把用力推開他,不想跟他有任何肢體接觸,她劃開手機,在相冊裏尋找相片。為了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再和張一山有任何瓜葛,她把當時他媽媽發給她的兩張照片,存在手機裏,放在收藏夾裏,每當自己有所動搖時,就翻出來看一眼,堅定自己的決心。現在,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兩張照片了,自己都已經平心靜氣了。這個混蛋又要挑起來。

好,沒有過別的女人,從沒有接受過姚詩嫣,是嗎?

看她氣急敗壞地在手機裏翻找什麽,張一山不做聲。他不由有點心虛,雖然自己是清白的,可是畢竟有那個晚上,還是有點說不清的嫌疑啊。

她把照片翻出來了,先是那張幸福客廳溫馨照,舉著給他看——真是氣死她了。

“這是什麽?誰?我?另外那個是誰?” 自己什麽時候有這張照片的?在家裏樓下客廳?她怎麽有他家的客廳照片?不不,最重要,那個女的是誰?沒有正臉啊?

裝,繼續裝!蘇櫻不想和他說話,再翻到第二張,她的手都氣顫抖了,自己還是太在意這些了。

“啥!這是什麽?誰?”他太驚訝了,一把搶過她手機,仔細看,這男的又像是自己,又不像自己,這誰跟誰,在幹什麽?

他再前後劃動屏幕,前後都是資料,就又回到剛才的兩張照片,這是怎麽回事?太詭異了。

“看好了嗎?手機還我!”她都要哭了,一下子積存了那麽久的委屈、酸澀,羞辱、憤懣,全部湧上心頭,難受得厲害。

“小櫻,你,不是想說這照片裏的人,是我吧?”他疑惑地看向她。

她不說話,狠狠盯著他,很想甩他一個巴掌。

“看著像是我,可我從沒拍過這些照片!”他喃喃地,

“這女的是誰呀?你說,你認為,這是姚詩嫣?”他跳了起來,嗓門也高亢起來,這時候已到午餐時間,餐廳裏人多了很多,給他這麽一吼,人家都看過來。

“是誰?你自己不知道!”她恨得咬牙切齒,顧忌到周圍環境,壓低聲音,可是毫不示弱。

他只得跟著壓下聲音,“肯定不是我,這肯定不是我!我爸?我叔?一川? ”他急得胡亂攀扯他人。

“你說前面那張照片,還有可能,我被偷拍了!那第二張,我從沒幹過這事,怎麽可能?我真沒有,我發誓,天打雷劈!” 他對著她,豎起右手中間三根手指,以示發誓,對自己說的話負全責。

而心裏直嘀咕,亂的一批,自己跟父親長得像,叔叔跟父親也像,一川跟自己也像,還有誰,爺爺?是他們年輕時的照片?究竟是誰?反正不是自己,這點是唯一能確認的。他胡思亂想著,一邊還要應對蘇櫻。

“我從沒吻過別人,我這輩子只有過你!我發誓!還有,你這哪來的照片?亂七八糟的!你怎麽知道我跟姚詩嫣的關系?不是,我的意思是,我跟她什麽胡亂關系都沒有,跟別人也沒有過關系的,我真的……”

他照著賬單放下錢,也不等找零了,拉著她就走,“走,走,我們出去說!”

他拖著她往江邊的長椅那邊疾走,江風吹得人涼絲絲的,他好像明白了,為什麽她要跟他分手,要棄他而去,原來是這兩張照片在作怪。

一時說不上悲喜。

她在意這些,多好!而因為在意,所以導致了這場天大誤會,差點就坑死自己了,多麽可笑可悲!

當兩人把話差不多說清楚時,已經是下午一點半多了。

張一山看看表,快樂得要跳起來,無法形容的快樂和幸福啊!快樂的極致是痛楚,他把蘇櫻摟得緊緊的,這是他失而覆得的至寶,原來兩人間存在這麽多這麽長時間的誤解,好在現在終於解開了,她也初步相信了他。

雲開霧散,陽光普照,感謝蒼天,感謝大地!更感謝部-隊,要不是這次要被派遣出去,自己還不會這麽快刀斬亂麻地出手,可能還在猶豫,還準備籌劃。

“小櫻,送我到機場吧?”他搖晃著她的手,撒著嬌,但又怕她不再吃他這一套。

她也正好想,遂跟老板請完假,打車送他去機場。

兩人擠在出租車後排座,不再說話,那些話都在剛才說完了,如今已經不再需要語言來表述各自的心情。兩人緊握著手,身子緊靠在一起,舍不得分開須臾。

原來,隔了將近四年的光陰,當兩人還能互相信任時,心,是這樣滾燙到要融化的;兩人的默契又完全回來,不用“覆習”,不用再培養,只一會兒,就能恢覆如初。

時間太緊,他得進閘安檢了。他緊緊地抱著她,只恨不能把她塞進自己身體裏一起帶走。兩人又忍不住躲到旁邊深深吻了一回。剛剛解開誤會,就要面臨長時間分開,“月有盈虧花有謝,人生最苦是別離”。再見,親愛的,好在我們重新擁有了長長的未來。

送走張一山後,蘇櫻才得以冷靜下來,她回到江邊的長椅邊慢慢坐下,今兒這半天也太風雲突變了吧,自己得好好捋捋。

明明剛見到他時,還氣沖沖要警告他以後不要來找自己的,現在又一朝回到解放前,兩人又回到當初的熱戀狀態了。

他說的應該是真的,雖然他對於這兩張照片的真實性怒不可遏,堅決否認,但他也承認裏面人應該是他,另外一人,一張是姚詩嫣,另一張分不清是誰,好像也像姚詩嫣,但他絕對沒做過這種事。不是說自己一定相信他說的話,而是自己相信感覺,感覺出他的真誠,他也確實沒必要這麽騙自己,自己也沒什麽值得他騙的,除了感情,而感情是最不值錢又是最無價的東西。

他解釋了姚詩嫣事情的始末,他認為這件事是他媽媽或者姚詩嫣在做鬼,他會去追查明白,但請求她在事情沒有錘死前,不要再離開他,他們已經錯過了四年,人生沒有多少個四年,不要離開他了,看在他要去那麽遠的地方並且那麽久的時間的份上。

自己心軟了,其實心裏在他急赤白臉解釋著那兩張照片的時候,就相信了他。看來空間也有罪,如果當時兩人能在一起,她應該能早日感受到他的誠意。可是當時,兩人相隔那麽遠,又處在那個時間點,所以說時間也有罪,正好因為顧南星事件自己處於一個情緒低落和懷疑一切的時候,而雙方學業又是最緊張的時候。

他還主動解釋了酒醉那個晚上的事情,以及為什麽這麽久自己不敢來找她,自己以為的事實及當時自己自暴自棄到差點活不下去的心情。但事實上那個晚上什麽也沒發生,“小櫻,我為你守身如玉。”他發誓,又像是向她邀功。

她心裏又有點酸,畢竟想象那個晚上就讓人很不舒服。看來自己對他的獨占欲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濃厚得多。

近四年了,終於守得雲開,晴空萬裏,四年的孤寂,四年的無意識的守候和等待,都是萬分值得的。

張一山瘋了,歡喜瘋了!瘋子總要做些出格的事情。

在回程的途中,包括機場候機、下飛機後的出租車上,發了無數條微信,(這次終於加上蘇櫻為好友了),內容就是:蘇櫻?蘇櫻!蘇櫻……老婆,老婆!老婆麽麽……寶寶,親親……

一聲聲的呼喚,殷殷地、切切地、似酸楚、似幸福、似安慰。

蘇櫻給他搞得心亂如麻,剩下來的下午沒法繼續上班了,就是回憶過去。回味剛才、回應他的呼喚,雖然自己沒有那麽肉麻。

他到了集訓地,在緊張的學習之餘,還抽空給她網購了LV的經典老花手袋,兩萬多;GUCCI的TIMELESS腕表,又是近萬元。他的津貼之前自己花不了,現在要全用在她身上,他甚至要把這幾年對她的虧欠,通過俗氣的禮品的形式給她補償回來。直到她在電話裏警告他不要再買了,否則她要給他退回去,或者就是體現出他在心虛什麽,他才囁囁地說:“我可不心虛,不買就不買。老婆,你每天給我發個小視頻,以慰我相思苦,好不好?還有幾天我就要走了……老婆,老婆,好不好嘛……”

她給他聲聲喚得心直抖。

他去南非了,除了在開普敦打了一通電話回來,便再無音訊,沒想到他說的不便聯系,就是真的不便聯系,什麽信息也不傳回來了。

初初蘇櫻特別不習慣,特別想念,沒想到自己才和他覆合,對他的依戀卻比以前還大,真是“食髓知味”。

後來只得自己調節心態和節奏,晚上可以無所顧忌地想他,白天要更認真地工作,倒是又行成了一種新的生活習慣,晚上還開始寫日記,在電腦上寫,覺著人生特別有奔頭,原來這些年自己的“佛系”其實是一種“消極”啊。

自己的快樂的心態,朋友們都能感受到,連爸爸都笑著問她,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啦?她沒有隱瞞,告訴他自己和張一山覆合了,問爸爸會不會介意?爸爸說,自己早猜到啦,一切隨她心意,開心就好。“我很開心啊,爸爸,我愛你喲!”

工作也有成效,自己雖然還是投資小助理一枚,但自己也覺得在能力方面,提升挺快,不比某些經理、甚至高級經理差多少。憑借著自己紮實的專業基礎,以及適當的機會表現,謙虛謹慎卻不乏銳意進取的工作態度,公司那幾個難搞的風控,對自己提出的對項目的見解,還是經常比較重視和認可的,導致現在的項目宣講,團隊都要推她上,推她進行答辯。

上個月,公司給她和另外一個男生,提了薪,職位也從投資助理升為了投資經理,而據小道消息,那位男生,是有資方背景的,他能為公司拉來投資資金。從這方面來說,自己是努力爬格小有所成的草根代表了。

她把所有這些經歷和感受,都寫進了日記——“望山”。

十一月,張一山突然電話過來,再過一段時間,他們完成任務要回來了。

江濤辭職了,他去了深圳。這好幾個月裏,他約了蘇櫻幾次活動,有約飯,有郊游,還買了話劇票,但除了一次京城的同學出差來海城,他組織的多人聚餐她參加了,其餘她都推了。他從來沒有明確攤牌,她也就不好多說。

經歷了這次和一山的失而覆得,她更明白,愛情不是乞求、不是施舍、不是感激。從生理上講,它就是多巴胺分泌旺盛,從心理上講,愛情是非常排他的,非他不可,不能勉強,不能替代,不可強求。所以,不可能的事情,就要表現得絕對不拖泥帶水。為做得徹底,免讓人有誤解,除了電話告別外,她都沒有給他踐行,“也許,多年後,大家能放下芥蒂,更平心靜氣地相見。現在,為了大家好,還是疏遠了更好。”

“你的心真狠,你個絕情子。”陸紜“罵”她。

所有的情感期盼,就化作一顆相思的樹,“那顫抖的葉,是我等待的熱情”,“我慎重地開滿了花,滿心歡喜等你走近”。

等啊等,元旦過了,他還沒回來,蘇櫻在心底,把自己站成了一塊“望夫石”。

一月十一日,突然接到張一山電話,他們回國了!但他現在還不能來和她見面,但兩人可以自由通訊聯絡了。“我本想後面來見你的時候給你個驚喜,但還是忍不住,來,親一個嘛。”他在視頻的那端,還是那般嬉皮笑臉,看起來黑了點、瘦了點,精神狀態卻非常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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